另一种,就像她本人所从事的那样,与其说是影评,不如说是研究。“我是把电影作为诸种文化素材之一,诸种传递社会消息同时重组社会消息的一种文本,帮助我切入社会文化艺术的特定编码形态。也有人把我们这种叫作学院派影评。其实我主要是在做研究,对市场没有任何影响力,倒是不期然地对创作产生过一些影响。”
也许因为有侯麦、特吕弗这样由影评人转行而来的大导演存在,今天的很多影评人都遭遇过这样的要求:影评人,请你们去拍一次电影吧!而知乎上有一个问题与之相似:影评人为什么不自己拍电影?
对此,戴锦华的态度直截了当:反对。一向反对。事实上,几乎没有人对艺术评论家和美术史学家说“你为什么不画画”,对音乐评论家说“你为什么不演奏”,而唯独对影评人有如此苛刻的要求。
在戴锦华看来,评论和创作,完全是使用两套符码的各自独立的创造性工作。“简单地说,评论需要原创。我们受到评论对象的限制,但是就像每个艺术家都受到媒介的限制一样,如何能在限定之下作原创性表达,这才是关键。”于是话题又回到了开始时的人工智能:如果你不是原创性的,那么当人工智能来临的时候,你就要担心失去工作。因为,在准确度上,可能人工智能的表达更好,比如介绍影片内容,讲述导演故事。“但是原创性的东西,我不担心人工智能可以取代。人工智能最不能代替的是人类的高尚,这是理性主义绝不能达到的。”
所以,在这样一个意义上,戴锦华认为当下影评的主要问题在于产业化,影评的繁荣成为资本繁荣的一个证据。这是需要警惕的,因为影评人的信誉恰恰来自其不可出售性。我们呼唤影评的健康生态,当电影产业日益庞大,电影仍然是最宽阔的窗口;而影评亦然。“借助影评去观看艺术,借助影评去认识世界,仍然是可能的。”邵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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